第14章·做室友是我的宿命我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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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·做室友是我的宿命我知道
不行，支棱起來，李一槿，我命由我不由天！
在自己的加油打氣下，我很支棱地回了一句：
“當然可以了，不過我覺得，咱倆已經夠熟了，你不如和小白他們多玩玩，沒準還能獲取靈感呢，您說是吧？”
綦北星挑了挑眉。
壞了。感覺有詐。
果不其然，方才還一臉穩重的綦北星迅速換了一幅可憐巴巴的神情，眉頭輕蹙，雙眼明亮，嘴角下垂，軟著聲音道：
“可是我就想和你一間嘛。”
我在心中默默擦了一把汗。
你別說，你還真別說，這一嗓子喊得我人有點兒軟了。
我都不敢看其他三人的表情，生怕在上面看到點兒什麽吃到大瓜的覆雜的神情。
綦北星，我咬牙切齒地想。
狠還是你狠，說不要臉就不要臉，真就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吧。
在我對面不遠處，周白那奧特曼似的眼睛又亮起來了。
你別亮了哥，我已經不相信光了。
我真的很想看看眼前這個滿臉委屈的家夥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。
我靠，裝得真像啊綦北星。
明明我才是受害者，你還真好意思觍著個臉跟這麽多人裝純情啊？
人家不知道的，還真以為我在這兒虐待你呢。
再說你出這個洋相給誰看呢？哦，懂了，又是給粉絲看，吃一口你所謂的反差萌是吧。
——什麽反差萌啊，老鐵，你那說白了不就是戲癮上來了，飛機上扔照片，丟人不知道深淺嗎！
要不是周圍還那麽多人看著，這期節目還要播出，我真想仰天大吼一句：
家人們，都看好了，這樣內心陰暗還會裝可憐的男人，不能要啊！
但是這是綜藝，而且還有那麽一大群人看著，而且我只是一個剛火起來的二線藝人，所以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，努力微笑著說：
“好，那就咱倆一屋。”
在綦北星微笑著點頭的那一刻，我安詳地閉上了眼。
有的人看起來還在，其實走了有一會兒了。
正在我準備認命地扛著行李、跟在綦北星身後奔赴刑場——不是，奔赴我的落腳處時，我卻忽然聽見，剩下的三個人微妙地爭執起來。
想都不用想，這種幺蛾子，鐵定是那倆小愛豆捅咕出來的。
三個人，兩間屋，鐵定是一間住一人兒，一間住倆人兒，沒有說讓第三個人上半夜睡一屋，下半夜睡另一屋的道理，所以，關於到底誰能夠獨居，鄭雲峰和米熳，這倆本來就不對付的人更不對付了。
“我睡覺輕，自己睡一間吧。”
這是米熳的主要論點。
“我晚上睡覺鬧騰，怕吵著室友。”
這是鄭雲峰的主要論點。
你倆這整的，聽著還有點兒暧昧是怎麽回事兒呢。
周白本來就不是拿得定主意的人，被這倆祖宗夾在中間，哄這個也不是，順著那個也不是，話憋了半天，別扭得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來了。
我天呢，你們兩個無情的家夥怎麽可以欺負小狗！
天殺的老子要報警抓你們！
我怒從心頭起，剛想雄赳赳氣昂昂地去英雄救美——不是，救狗——就被綦北星一胳膊給攬了個趔趄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現在幫了他，以後呢？他再怎麽和這些人相處，你有替他想過嗎？”
“可是這本來也不是人家周白的錯啊，憑什麽讓他夾在中間為難？”
綦北星輕輕一笑，唇間呼出的氣拂過我耳尖，溫熱，驚起我一身寒毛。
“李一槿，你有沒有考慮過，如果不是我剛剛把你拉走了，現在的局面會更覆雜？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你自己都自身難保，就別想著要渡別人了吧。”
此話一出，我忽然覺得，身邊這個人，好陌生。
我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，任由方才的話語在腦海中回蕩，一時間，居然忘了要看綦北星。
不，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綦北星！
我認識的綦北星，是盛夏時遇見暴雨，即使只有一把傘，也會借給茫然無措的兒童、再安心站在屋檐下等待雨停的人；
我認識的綦北星，是在街上碰見惡意行乞的行為，明知是騙局，卻還是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、甘心受騙，只怕沒有盡到真正幫助義務的人；
我認識的綦北星……
我認識的綦北星，是哪怕自己受盡苦難，也要以善意渡他人的人。
善良，真誠，勇敢，永遠一腔熱忱。
我總是覺得綦北星幼稚，但假如綦北星不是這樣的，我不知道，這個世上還有什麽人，能以如此坦蕩的胸懷，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世界。
哪怕是上個時空的狐貍綦北星，見過一百七十多年的風霜雨雪，他也不會如此冷漠、如此自私。
我始終堅信，綦北星是這個世界上永不熄滅的良心與夢想。
所以，不對，這當中一定是有些什麽事，讓他成為了如今這幅自私又陰暗的模樣。
那麽，我眼前的這個音樂人綦北星，究竟是發生過什麽？
我一時間想不清楚，但顯而易見的是，經此一劫，我沒辦法再以最初的心態，迅速找到方法離開這世界了。
我不知道我眼前這個極盡成功、名利雙收的綦北星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，但好在，眼下，我有大把時間，同他共處一室。
*
我的滿腔熱血在聽到第二天即將迎來任務的那一刻被迎頭澆滅。
“什麽任務？”
我扒著屋子裏那個小小的攝像頭，用最後一點兒希望問。
“任務卡就在你們的房間裏，一共兩張，第一張找到之後，你們需要想辦法破譯出上面的兩道謎題，用第一道謎題的答案解開角落裏的箱子，那裏面有你們明天的主線任務。第二道的答案用於解開你們的抽屜，那裏面有出房門的鑰匙。”
“那如果沒解出來呢？”
“那你們就要在房間裏困一天了。”
那就讓我在房間裏困一天吧。
兩個擺爛青年，何嘗不是綜藝節目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呢。
我一轉身，看見綦北星又在盯著我，熟悉的眼神，熟悉的表情，熟悉的一身雞皮疙瘩。
……不行，讓這貨瞅我一整天我就真瘋了。
為了我的幸福，我只能勉為其難地主動拋出話題：
“我們現在開始找嗎？”
結果綦北星沖我攤了攤手，一幅無所謂的樣子。
“都可以啊，不過就算是找出來了，我估計我也未必能解得出來吧。”
那幾個意思呢老鐵，你就打算把活都讓我一人兒幹了唄？
這擱大學那會兒，你小子要是我組員，我非得給你活剮了不可。
但現在不是大學，我也不是那個社畜李一槿，眼前的也不是滿心夢想和鬥志的綦北星，我的白眼在周圍兩三個攝像機的註視下被活生生地憋了回去，流到嘴邊，變成了一句：
“那你也幫幫忙唄，好不好？”
綦北星挑了挑眉，而後下了床，在床頭櫃裏率先翻找起來。
綦北星都幹活了，我沒有摸魚的理由。
節目組還不算刁鉆，在十分鐘的翻騰後，綦北星率先從房間的花瓶中摸出一張任務卡；又三四分鐘後，我也成功從床頭櫃與床的縫隙中翻找出一張。
接下來，就是腦力勞動的時候了。
綦北星主動將自己那張同我的擺在一起，蹙眉思索起來。
兩道謎題的格式並不相同，一張是拆字出數字的謎語，一張是找規律的數□□算題。而出於我以前和綦北星一起玩密室的經驗，我下意識地將第一張留給他，第二張則自己摸過去。
綦北星頗為詫異地挑了挑眉：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沒什麽啊，各取所長嘛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怎麽知道我更擅長這種文字題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
我在側對著綦北星的地方後知後覺地怔住了，連嘴都忘了閉上。
壞了，把現實經驗帶到平行時空來了。
怎麽辦，怎麽辦，總不能說是直覺吧？鬼信啊！
我的大腦瞬間閃過很多種或可靠或扯淡的借口。
絕大部分是扯淡，只有一條，還有一線生機。
賭不賭？
我深吸一口氣。
李一槿，果斷就會白給，猶豫就會敗北。
掙紮了幾秒鐘，我終於還是賭道：
“你忘了嗎，以前聊天的時候，你說過你是文科生啊。”
我盡力調整出一個好奇的表情，而後轉頭，以最自然的姿勢看向綦北星。
綦北星半信半疑，道：
“是嗎？——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這話題。”
“時間太久，記不清了也正常。好了，我們還是盡快解題吧，我今晚還想多睡一會兒呢。”
明知道綦北星未必信這套話術，我還是盡我所能地轉移了話題。
謎題並不算太難，解題用的時間和找任務卡用的時間差不太多。二十分鐘後，我已經成功打開房門，站在門口，眺望著對面的兩個房間。
“你說，他們都解出來了嗎？”
綦北星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側。晚間的微風將他身上的香水味送進我的鼻腔，香味輕柔，卻極具侵略性，又泛一點兒偽裝似的甜味，像個危險又美麗的獵手。
我本能地略向門邊蹭了蹭。
這小子忒危險，總覺得他藐視一切。
“恐怕未必吧，那不是都亮著燈呢麽？”
綦北星像是沒註意到似的，隨意地揚了揚下巴。
左邊是周白和米熳的房間，右邊是鄭雲峰的房間，兩個房間都沒有休息的意思。
我對米熳和鄭雲峰沒什麽感情，唯一在意的是周白的情況。
我試探性地邁出了房門，附近並沒有工作人員的聲音和身影。
很好，看來率先解除謎題的一組去幫助其他組，是這任務中的潛規則。
正要邁出第二步，我忽然覺得身邊空蕩蕩的。一回頭，發現綦北星還站在原地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“你站那兒幹啥？”
“沒幹嘛啊，你想幹嘛，去幫他們？”
“當然了，早結束，大家都能睡個好覺嘛。”
綦北星靠著門框，漫不經心道：
“可是你想過沒有，你去了，那兩個房間的節目效果怎麽辦？”
我短暫地把我看過的幾個綜藝在腦子裏過了一遍，半懂不懂道：
“可是，互幫互助，不一樣有節目效果嗎？”
“總不會有讓他們自己來好的。再說，他們好不容易把房間分明白，借著這個機會，了解一下彼此的思考模式，增進一下對彼此的了解，不是正好嗎？”
這我倒是沒想到。
綦北星從房間出來，緩緩到了我身邊。
這一次，我沒躲。
“你要是覺得真想幫忙，就去雲峰那間幫，不要去周白那間。給他們兩個一點兒時間。”
而後綦北星就那樣安靜地站在我身旁，不知為何，我明知道他在望著夜空，卻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、專註的目光。
我擡起頭，看見他那張本就俊朗而清秀的面龐，在夜空的映襯下，顯得更為優雅，像一只黑天鵝，在與漫天繁星共舞。
成熟，穩重，優雅，卻總給人以不可觸摸的距離感與悲憫感。
終於，我說：
“好吧，我哪邊也不去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可是綦北星卻輕輕頷了頷首，他那雙狐貍似的狹長而優美的眼睛望向我，微微泛紅的嘴唇翕動，像是在承諾，又像是在命令。
“今天天氣很好，我們去看看星空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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綦北星挑了挑眉。
壞了。感覺有詐。
果不其然，方才還一臉穩重的綦北星迅速換了一幅可憐巴巴的神情，眉頭輕蹙，雙眼明亮，嘴角下垂，軟著聲音道：
“可是我就想和你一間嘛。”
我在心中默默擦了一把汗。
你別說，你還真別說，這一嗓子喊得我人有點兒軟了。
我都不敢看其他三人的表情，生怕在上面看到點兒什麽吃到大瓜的覆雜的神情。
綦北星，我咬牙切齒地想。
狠還是你狠，說不要臉就不要臉，真就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吧。
在我對面不遠處，周白那奧特曼似的眼睛又亮起來了。
你別亮了哥，我已經不相信光了。
我真的很想看看眼前這個滿臉委屈的家夥的心到底是怎麽長的。
我靠，裝得真像啊綦北星。
明明我才是受害者，你還真好意思觍著個臉跟這麽多人裝純情啊？
人家不知道的，還真以為我在這兒虐待你呢。
再說你出這個洋相給誰看呢？哦，懂了，又是給粉絲看，吃一口你所謂的反差萌是吧。
——什麽反差萌啊，老鐵，你那說白了不就是戲癮上來了，飛機上扔照片，丟人不知道深淺嗎！
要不是周圍還那麽多人看著，這期節目還要播出，我真想仰天大吼一句：
家人們，都看好了，這樣內心陰暗還會裝可憐的男人，不能要啊！
但是這是綜藝，而且還有那麽一大群人看著，而且我只是一個剛火起來的二線藝人，所以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，努力微笑著說：
“好，那就咱倆一屋。”
在綦北星微笑著點頭的那一刻，我安詳地閉上了眼。
有的人看起來還在，其實走了有一會兒了。
正在我準備認命地扛著行李、跟在綦北星身後奔赴刑場——不是，奔赴我的落腳處時，我卻忽然聽見，剩下的三個人微妙地爭執起來。
想都不用想，這種幺蛾子，鐵定是那倆小愛豆捅咕出來的。
三個人，兩間屋，鐵定是一間住一人兒，一間住倆人兒，沒有說讓第三個人上半夜睡一屋，下半夜睡另一屋的道理，所以，關於到底誰能夠獨居，鄭雲峰和米熳，這倆本來就不對付的人更不對付了。
“我睡覺輕，自己睡一間吧。”
這是米熳的主要論點。
“我晚上睡覺鬧騰，怕吵著室友。”
這是鄭雲峰的主要論點。
你倆這整的，聽著還有點兒暧昧是怎麽回事兒呢。
周白本來就不是拿得定主意的人，被這倆祖宗夾在中間，哄這個也不是，順著那個也不是，話憋了半天，別扭得看起來馬上就要哭出來了。
我天呢，你們兩個無情的家夥怎麽可以欺負小狗！
天殺的老子要報警抓你們！
我怒從心頭起，剛想雄赳赳氣昂昂地去英雄救美——不是，救狗——就被綦北星一胳膊給攬了個趔趄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現在幫了他，以後呢？他再怎麽和這些人相處，你有替他想過嗎？”
“可是這本來也不是人家周白的錯啊，憑什麽讓他夾在中間為難？”
綦北星輕輕一笑，唇間呼出的氣拂過我耳尖，溫熱，驚起我一身寒毛。
“李一槿，你有沒有考慮過，如果不是我剛剛把你拉走了，現在的局面會更覆雜？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你自己都自身難保，就別想著要渡別人了吧。”
此話一出，我忽然覺得，身邊這個人，好陌生。
我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，任由方才的話語在腦海中回蕩，一時間，居然忘了要看綦北星。
不，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綦北星！
我認識的綦北星，是盛夏時遇見暴雨，即使只有一把傘，也會借給茫然無措的兒童、再安心站在屋檐下等待雨停的人；
我認識的綦北星，是在街上碰見惡意行乞的行為，明知是騙局，卻還是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、甘心受騙，只怕沒有盡到真正幫助義務的人；
我認識的綦北星……
我認識的綦北星，是哪怕自己受盡苦難，也要以善意渡他人的人。
善良，真誠，勇敢，永遠一腔熱忱。
我總是覺得綦北星幼稚，但假如綦北星不是這樣的，我不知道，這個世上還有什麽人，能以如此坦蕩的胸懷，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世界。
哪怕是上個時空的狐貍綦北星，見過一百七十多年的風霜雨雪，他也不會如此冷漠、如此自私。
我始終堅信，綦北星是這個世界上永不熄滅的良心與夢想。
所以，不對，這當中一定是有些什麽事，讓他成為了如今這幅自私又陰暗的模樣。
那麽，我眼前的這個音樂人綦北星，究竟是發生過什麽？
我一時間想不清楚，但顯而易見的是，經此一劫，我沒辦法再以最初的心態，迅速找到方法離開這世界了。
我不知道我眼前這個極盡成功、名利雙收的綦北星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，但好在，眼下，我有大把時間，同他共處一室。
*
我的滿腔熱血在聽到第二天即將迎來任務的那一刻被迎頭澆滅。
“什麽任務？”
我扒著屋子裏那個小小的攝像頭，用最後一點兒希望問。
“任務卡就在你們的房間裏，一共兩張，第一張找到之後，你們需要想辦法破譯出上面的兩道謎題，用第一道謎題的答案解開角落裏的箱子，那裏面有你們明天的主線任務。第二道的答案用於解開你們的抽屜，那裏面有出房門的鑰匙。”
“那如果沒解出來呢？”
“那你們就要在房間裏困一天了。”
那就讓我在房間裏困一天吧。
兩個擺爛青年，何嘗不是綜藝節目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呢。
我一轉身，看見綦北星又在盯著我，熟悉的眼神，熟悉的表情，熟悉的一身雞皮疙瘩。
……不行，讓這貨瞅我一整天我就真瘋了。
為了我的幸福，我只能勉為其難地主動拋出話題：
“我們現在開始找嗎？”
結果綦北星沖我攤了攤手，一幅無所謂的樣子。
“都可以啊，不過就算是找出來了，我估計我也未必能解得出來吧。”
那幾個意思呢老鐵，你就打算把活都讓我一人兒幹了唄？
這擱大學那會兒，你小子要是我組員，我非得給你活剮了不可。
但現在不是大學，我也不是那個社畜李一槿，眼前的也不是滿心夢想和鬥志的綦北星，我的白眼在周圍兩三個攝像機的註視下被活生生地憋了回去，流到嘴邊，變成了一句：
“那你也幫幫忙唄，好不好？”
綦北星挑了挑眉，而後下了床，在床頭櫃裏率先翻找起來。
綦北星都幹活了，我沒有摸魚的理由。
節目組還不算刁鉆，在十分鐘的翻騰後，綦北星率先從房間的花瓶中摸出一張任務卡；又三四分鐘後，我也成功從床頭櫃與床的縫隙中翻找出一張。
接下來，就是腦力勞動的時候了。
綦北星主動將自己那張同我的擺在一起，蹙眉思索起來。
兩道謎題的格式並不相同，一張是拆字出數字的謎語，一張是找規律的數□□算題。而出於我以前和綦北星一起玩密室的經驗，我下意識地將第一張留給他，第二張則自己摸過去。
綦北星頗為詫異地挑了挑眉：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沒什麽啊，各取所長嘛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你怎麽知道我更擅長這種文字題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
我在側對著綦北星的地方後知後覺地怔住了，連嘴都忘了閉上。
壞了，把現實經驗帶到平行時空來了。
怎麽辦，怎麽辦，總不能說是直覺吧？鬼信啊！
我的大腦瞬間閃過很多種或可靠或扯淡的借口。
絕大部分是扯淡，只有一條，還有一線生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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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一槿，果斷就會白給，猶豫就會敗北。
掙紮了幾秒鐘，我終於還是賭道：
“你忘了嗎，以前聊天的時候，你說過你是文科生啊。”
我盡力調整出一個好奇的表情，而後轉頭，以最自然的姿勢看向綦北星。
綦北星半信半疑，道：
“是嗎？——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這話題。”
“時間太久，記不清了也正常。好了，我們還是盡快解題吧，我今晚還想多睡一會兒呢。”
明知道綦北星未必信這套話術，我還是盡我所能地轉移了話題。
謎題並不算太難，解題用的時間和找任務卡用的時間差不太多。二十分鐘後，我已經成功打開房門，站在門口，眺望著對面的兩個房間。
“你說，他們都解出來了嗎？”
綦北星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側。晚間的微風將他身上的香水味送進我的鼻腔，香味輕柔，卻極具侵略性，又泛一點兒偽裝似的甜味，像個危險又美麗的獵手。
我本能地略向門邊蹭了蹭。
這小子忒危險，總覺得他藐視一切。
“恐怕未必吧，那不是都亮著燈呢麽？”
綦北星像是沒註意到似的，隨意地揚了揚下巴。
左邊是周白和米熳的房間，右邊是鄭雲峰的房間，兩個房間都沒有休息的意思。
我對米熳和鄭雲峰沒什麽感情，唯一在意的是周白的情況。
我試探性地邁出了房門，附近並沒有工作人員的聲音和身影。
很好，看來率先解除謎題的一組去幫助其他組，是這任務中的潛規則。
正要邁出第二步，我忽然覺得身邊空蕩蕩的。一回頭，發現綦北星還站在原地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。
“你站那兒幹啥？”
“沒幹嘛啊，你想幹嘛，去幫他們？”
“當然了，早結束，大家都能睡個好覺嘛。”
綦北星靠著門框，漫不經心道：
“可是你想過沒有，你去了，那兩個房間的節目效果怎麽辦？”
我短暫地把我看過的幾個綜藝在腦子裏過了一遍，半懂不懂道：
“可是，互幫互助，不一樣有節目效果嗎？”
“總不會有讓他們自己來好的。再說，他們好不容易把房間分明白，借著這個機會，了解一下彼此的思考模式，增進一下對彼此的了解，不是正好嗎？”
這我倒是沒想到。
綦北星從房間出來，緩緩到了我身邊。
這一次，我沒躲。
“你要是覺得真想幫忙，就去雲峰那間幫，不要去周白那間。給他們兩個一點兒時間。”
而後綦北星就那樣安靜地站在我身旁，不知為何，我明知道他在望著夜空，卻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、專註的目光。
我擡起頭，看見他那張本就俊朗而清秀的面龐，在夜空的映襯下，顯得更為優雅，像一只黑天鵝，在與漫天繁星共舞。
成熟，穩重，優雅，卻總給人以不可觸摸的距離感與悲憫感。
終於，我說：
“好吧，我哪邊也不去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可是綦北星卻輕輕頷了頷首，他那雙狐貍似的狹長而優美的眼睛望向我，微微泛紅的嘴唇翕動，像是在承諾，又像是在命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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